被誉为“硅谷教父”的彼得·蒂尔,致力构建影响世界运行规则的底层基础设施
在很多人的认知中 ,彼得· 蒂尔更像是一位 “先知”附体的哲学家,而非投资者。
在美国硅谷这片被誉为“全球科技创新引擎”的土地上,从不缺颠覆行业的创业者与眼光独到的投资人,而被誉为“硅谷教父”的彼得·蒂尔(Peter Thiel)或许是其中最令人无法忽视的“异类”。
与其他科技领袖热衷于开发消费级产品不同,他更致力于构建影响世界运行规则的底层基础设施,这种独特的战略眼光,或许正源于他对“模仿欲望”与“创造性垄断”的深刻理解。
事实上,在很多人的认知中,彼得·蒂尔更像是一位“先知”附体的哲学家,而非投资者。
要理解这点,就必须从其创立的Palantir说起。
Palantir:构筑数字世界的野心蓝图
2002年,PayPal成功上市后不久,便被eBay以15亿美元收购。作为联合创始人之一的彼得·蒂尔,与其他核心成员一样,选择套现离场,转而寻找下一个蓝海。
彼时,硅谷正沉浸在社交应用与高科技产品的开发热潮中,资本纷纷涌入这些看似前景无限的赛道。
然而,蒂尔却将目光投向了一个更为根本的问题:如何构建数字时代的底层世界观。
在他看来,硅谷众多公司沉溺于相互模仿,追逐相似的商业模式与产品形态,整个行业陷入了法国思想家勒内·基拉尔所提出的“模仿欲望”陷阱。
基拉尔认为,人的欲望并非源于内在需求,而是通过模仿他人而形成。过度模仿将导致个体丧失原创力,进而抑制真正的创新。
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哲学与法学期间,蒂尔深受老师基拉尔理论的影响,并由此发展出对“创造性垄断”的执着追求。他主张企业不应仅在现有市场中竞争,而应通过根本性创新开辟全新领域,构建独一无二的数字基础设施。
这一理念,最终成为他创立Palantir的精神原点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Palantir也可视为蒂尔哲学思想的实体化呈现。其名称“Palantir”源自《魔戒》中能预见未来的水晶球,寓意打造一个能够洞察并塑造现实世界的数字镜像。
与当时流行的元宇宙等虚拟概念不同,蒂尔始终坚持数字系统必须扎根于现实世界。因此,Palantir并未追逐热点,而是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但根基坚实的路径:专注于政府情报分析与企业级大数据处理。
这一领域专业门槛极高,少有公司涉足,却正好为Palantir提供了构建“创造性垄断”的空间。这种布局背后,恰恰也是蒂尔对“创造性垄断”的执着追求。只是这种“垄断”不是通过压制竞争获得,而是通过解决根本性问题自然形成的市场主导地位。
正是不断通过将多源异构数据整合为机器可理解的语义网络,Palantir逐步建立起一个能够不断演化、具备预测能力的“世界模型”。该系统不仅服务于中情局、联邦调查局等政府机构,也被摩根大通、默克等行业巨头所采用。
这也使得在后来的AI技术爆发期,如大模型兴起之时,Palantir凭借其扎实的底层架构,才能迅速将新技术转化为实际应用,而其他公司则还深陷在如何让AI理解现实逻辑困境中。
而这种“先筑基、后建楼”的策略,也让Palantir逐渐成为一家将技术与现实世界权力结构相结合的硅谷新势力,逐步形成强大的飞轮效应与几乎无法逾越的技术壁垒。
值得一提的是,与同为“PayPal黑帮”成员的马斯克张扬的风格不同,蒂尔始终选择隐于幕后,将Palantir的日常运营交给联合创始人亚历山大·卡普。
这种安排看似低调,实则也是精心设计的战略选择。
通过刻意保持低调,Palantir得以在不受过度关注的情况下默默构建起数字基础设施。而当公众开始意识到其重要性时,Palantir已然成为这个领域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如果要深入研究彼得·蒂尔独特的投资哲学,就必须再度回溯到他就读斯坦福大学,以及后来创立PayPal时期。
思想溯源:从校园到商业实践的蜕变
上世纪80年代末的斯坦福大学,充斥着各种思想躁动。
彼时,因为对老师基拉尔“模仿欲望”理论的追随,蒂尔不仅在校内大力鼓吹,还与同学共同创办了保守派学生报纸《斯坦福评论》(The Stanford Review),以此为阵地,来宣扬创新精神。
但经过不断深入探讨和学习,蒂尔逐渐意识到,真正有价值的创新,不应是简单地模仿竞争,而是要开辟全新的道路。
这个想法也如同一粒种子,开始在这个年轻人的心中生根发芽。
虽然这些思考与商业无关,但还是为其后来独特的投资视角奠定了坚实基础,并最终在其创建PayPal时得到了第一次实践。
1998年,互联网的浪潮刚刚兴起。当其他金融科技公司都在模仿传统银行的模式时,蒂尔和他的伙伴们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:创造一种全新的在线支付方式。
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,但最终的成功让他更加确信:避免同质化竞争,创造全新市场,才是真正可持续的发展之道。
随着PayPal被收购,当其他合伙人纷纷投身新的创业项目时,蒂尔却选择暂时停下脚步。他常常独自坐在加州的咖啡馆里,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自己对数字时代底层架构的思考。
这些安静的思考时光,让他在2003年与好友亚历山大·卡普共同创立了Palantir。
当时正值互联网泡沫破裂不久,整个行业对ToB业务都持保守态度,但蒂尔以其独特的远见,看到了数据时代最本质的需求,他认为任何看似杂乱无章的数据背后,其实都藏着最真实的市场需求。
于是,就在创立Palantir的第二年(2004年),当社交网络还被大多数人视为年轻人的“玩具”时,蒂尔做出了一个让同行不解的决定:以50万美元成为Facebook第一个投资者。
这个决定不仅源于他对数字时代的深刻理解,更体现了他独到的投资理念:在别人尚未察觉时,去发现真正有价值的新生事物。
彼时的社交市场急需一个真实、可信任的连接平台,而Facebook以实名制为基础的校园社交模式,正好迎合了年轻一代对真实身份和稳定关系的需求。
事实上,无论是创立Palantir,还是决定投资Facebook等项目,蒂尔的投资理念从来不是突然闪现的灵感,而是基于长期的学习、思考和实践中逐渐成形的。
相比那些喜欢张扬的创业者,蒂尔始终保持着一种特立独行却又沉稳从容的思维方式。而这种冷静的性格,使得蒂尔总能超越短期热点的干扰,看到那些真正具有长期价值的创新机会。
正如他后来在《从0到1》著作中的经典阐述:“Progress comes in two forms: horizontal progress, which is copying things that work—going from 1 to n, and vertical progress, which is doing new things—going from 0 to 1.”(进步有两种形式,一种是水平进步,即复制已知模式;另一种是垂直进步,即探索新的可能)。
也是基于这样的理念,才使得当Palantir奠定数字世界的基础架构后,彼得·蒂尔又开始将其“创造性垄断”理念扩展到更广阔的领域。
投资布局:构建多元价值网络
与普通投资者不同,蒂尔的投资布局始终围绕着构建独特而不可替代的价值网络展开。
事实上,投资Facebook不仅给他带来巨额回报,更重要的是让他自此进入了社交帝国的决策核心,让背后的“PayPal黑帮”也拥有了强大的舆论阵地。
所谓“PayPal黑帮”其实源自媒体的一个戏谑称呼,指的是由彼得·蒂尔、埃隆·马斯克、里德·霍夫曼、大卫·萨克斯、陈士骏、乍得·贺利,以及基思·拉布伊斯等PayPal早期员工组成的紧密团体,他们后来共同创造了众多成功的企业,关系犹如“黑帮家族”那般紧密,但影响力远不止于财务投资。
这种投资逻辑也颇有蒂尔“风格”,即任何投资不仅要获取财务回报,更要掌握信息流向和战略制高点。
正是在Facebook董事会任职期间,他得以深入了解社交网络的数据运作机制,为他后来构建Palantir的数据分析体系提供了宝贵经验。
而为了证明自己对“模仿欲望”的批判正确性,他也始终在寻找突破性的创新领域。
与追逐短期热点的投资者不同,蒂尔只专注于长周期、高风险的项目押注,因为他坚信真正的垄断价值来自于解决根本性问题。
比如在生物科技领域,他的投资布局就堪称大胆:从Unity Biotechnology这样致力于清除衰老细胞的公司,到极具争议的人体冷冻技术,他在这些看似科幻,且短期内看不到回报的领域就投入了巨额资金。
蒂尔曾直言不讳地表示:“死亡可能是人类面临的最后一个‘技术问题’,而解决这个问题将创造最大的价值。”这种将“创造性垄断”思维应用于人类终极问题的尝试,恰恰展现出他超越常规的投资视野。
而蒂尔在政治领域的布局能力,更显示出其成熟的投资眼光。
2016年,当整个硅谷精英阶层都对特朗普避之唯恐不及时,蒂尔却逆流而上,公开支持这位被主流舆论看衰的“政治新人”。
这一决策在当时的硅谷引起了巨大争议,却再次体现了蒂尔的投资哲学:在价值未被普遍认知时提前布局。
令人惊叹的是,他不仅支持特朗普,甚至悄悄着手培养自己的政治接班人。通过辅佐畅销书作家万斯,帮他创建公司,介绍进入特朗普的核心圈子,最终成功将其推上了副总统的宝座。
事实上,这也是蒂尔投资智慧的精髓,即其《从0到1》著作中提到的“积极构建跨领域的协同效应”。
正是通过政治投资,他巧妙地将政治资本转化为科技业务的助推器。比如当需要推动某些政策时,他的科技实力成为了影响决策的重要筹码;而当企业(如Palantir)需要拓展政府业务时,他的政治人脉又为其打开了关键之门。
这种动态的价值循环不仅巩固了他的商业帝国,也使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“硅谷教父”。在很多人眼中,蒂尔不仅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,更是一个试图通过“创造性垄断”来定义未来规则的“架构师”。
然而,这种全方位的影响力布局也引发了更深层次的思考。
特别是在蒂尔构建起跨越科技、生物与政治的价值网络之后,不禁令人好奇,这个“硅谷教父”终极目标究竟是什么?
终极目标:重构世界秩序的哲学实践
答案或许隐藏在他独特的世界观和投资哲学中,特别是他所信奉的“幂次法则”(Power law)与对“本体论”(ontology)层次的执着追求。
幂次法则又称“80-20”法则,由经济学家维尔弗雷多·帕累托于1906年提出,指在任何系统中约20%的关键因素主导80%的结果,呈现规模与频次成反比的分布规律。
简单来说,就是在很多情况下,少数因素往往会产生绝大多数的结果。
蒂尔曾在多个场合阐述自己的“幂次法则”理念:真正重要的投资回报往往来自于极少数关键决策。
如果用更概况的话来解释,就是蒂尔一边通过精心的投资布局,一边在寻找一套宏大、统一的理论,用以理解和对抗这个在他看来日益趋同、思想贫瘠的世界。
这就不难理解,为何他的投资项目总是显得如此与众不同。特别是当大多数人在追逐分散风险时,他却总在寻找那些能够产生指数级影响的“关键节点”。
从早期押注Facebook,到布局Palantir,再到公开支持特朗普,几乎每一个决策都体现出其不追求数量上的成功,而是追求质量上的决定性影响。
这也是蒂尔与其他硅谷投资者最不同的地方,他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只是单纯的财务回报,而是一种对现实世界的“本体论”层面的重构。
所谓“本体论”,其实是西方哲学史中一种以本体与现象对立为核心的理论,主张以独断态度研究超越的本体问题,其雏形可追溯至古希腊哲学。
而作为一位名校的哲学专业高材生,蒂尔在追求投资回报的同时,也渴望将这些哲学命题通过自己建构的世界得到真正诠释。
比如通过Palantir,他就试图重新定义数据的组织方式;而通过生物科技投资,他希望重新诠释生命的本质;通过政治运作,他又期待借此影响社会运行的基本规则。
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投资,实质体现出蒂尔正悄悄建立一个基于其哲学理念的新世界秩序,而这或许才是他的终极目标。
从某种角度来看,蒂尔也不仅仅是一个哲学的信徒,他也确实找到了将哲学转化为权力的实践路径。
因为蒂尔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满忧虑,在他看来,现代社会虽然科技突飞猛进,各种技术概念铺天盖地,但其实“糟透了”,觉得根本问题在于“人们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想象力”。
所以,他才会在著作《从0到1》中痛心疾首地指出:“We wanted flying cars, instead we got 140 characters.(我们想要会飞的汽车,结果却得到了140个字符)。”
这是彼得·蒂尔最著名、也是最核心的一句对当下的批判,形象地概括出其对当今科技界乃至整个社会创新停滞的失望。
可能有人对这句话不太理解,不妨用一个更生活化的比喻来解释:
想象一下,在20世纪60年代,人们憧憬的21世纪是拥有飞行汽车、太空殖民地和机器人管家的世界,期待的是一种纵向的、颠覆性的进步(也就是蒂尔所说的“从0到1”)。
然而,现实是,进入21世纪后,我们引以为傲的许多科技创新,比如更先进的手机、更多的社交App(“140个字符”其实就是代指Twitter之类的社交媒体),本质上都是在已有的领域里进行优化,而这更像是一种横向的、重复性的进步(即“从1到n”)。
蒂尔的真实意思是,当社会沉迷于边际改善时,真正的突破性创新就被忽视了。
因此,他希望自己的投资不是在迎合现有需求,而是在创造新的可能性。比如他投资的抗衰老研究就是最好的例证:在大多数人还认为死亡是必然时,他已经将其视为一个可以解决的技术问题。
正是这种思维模式,使得蒂尔的布局呈现出一种世人难以理解的独特时空观。
在时间维度上,他的投资跨越了代际,从即时见效的政治投资到需要数十年才能见效的生命科技;在空间维度上,他的影响力横跨科技、政治、金融等多个领域。
然而,这种巨大的野心也带来了深刻的伦理问题。
当一个人试图同时重塑生命、社会和技术的基本规则时,谁又来确保这种权利不会被滥用?
蒂尔经常被业内批评为“反民主”的技术精英主义者,这种批评其实也在提问,当技术加速发展,人类社会又该如何平衡创新与责任、效率与公平、突破与包容?
蒂尔的终极目标或许是真心希望构建一个基于“创造性垄断”的新世界秩序,在这个框架中,创新不再受制于平庸的共识,进步不再被短视的民主程序所阻碍。
可问题也随之而来:一个由科技与政治精英主导的世界,是否真的能带来更美好的未来?
“敌基督”论:科技时代的隐忧与反思
事实上,这个问题的提出者,恰恰就是彼得·蒂尔。
近两年来,无论公开演讲、私人晚宴还是播客闲聊,蒂尔张口闭口总是离不开“圣 经”“末日”的话题,并反复向在场的人们追问:如何抵御“敌基督”(Antichrist)的降临?
这种看似突兀的宗教话语,实则是理解其思想轨迹的关键线索。
“敌基督”是《圣 经》中简短描述的末世人物,被视为邪恶的化身。但蒂尔的讨论远非简单的宗教隐喻,而是深受纳粹法学家卡尔·施密特神学政治思想的影响。
施密特曾提出的“制衡者”(katechon)概念,即阻止末日到来的约束力量,也成为蒂尔思考当代科技与政治问题的核心框架。
不过,蒂尔并不是极端的宗教人士,他只是用欧美人更好理解的母体文化做个比喻。
在他看来,这个末世形象并非特指某个具体人物,而是任何利用人类对科技的恐惧,借“和平与安全”之名整合世界的政治实体或机构,都可能成为“敌基督”的潜在体现。
这种观点使他将当代的全球化进程和技术治理趋势,视为某种需要警惕的末世论威胁。
他更想借此提醒大众,现在的社会正通过技术进步悄悄抹除政治边界,而这种“去政治化”的进程恰恰可能为新的极权形式铺平道路。
不难看出,蒂尔对“敌基督”的担忧,其实也折射出他思想深处的悖论:作为技术创新的最大推动者之一,他却对技术可能带来的政治后果保持高度警惕。
因此,这种矛盾心理又不断驱使他寻找现实中的“制衡者”,即某种能够阻止技术极权崛起的力量。从他对特朗普的支持到培养万斯这样的政治新星,其实都可视为其在现实中寻找“制衡者”的某种尝试。
然而,这种将神学概念植入政治实践的做法,本身就值得深思。
因为蒂尔的“敌基督”论说不仅反映了他对技术治理的深刻洞察,实际上也暴露出其思想中的精英主义倾向。
颇为反讽的是,在蒂尔不断构建的理论框架中,他坚持认为只有极少数自己这样的精英“觉醒者”,才能识破“敌基督”的诱惑,而这种认知上的优越感,其实也成为他所反对的“新权力垄断”形式的体现。
然而,真实的彼得·蒂尔始终是一位无法被简单定义的两极化人物。
在他的支持者眼中,他是一个戳穿谎言、颠覆死亡与官僚的天才冒险家;而在反对者看来,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,将其视为以垄断资本碾压自由、用技术拆解生命、谋划精英极权的危险颠覆者。
不管怎么说,蒂尔的“末世论”思考,确实代表了当下硅谷精英派对技术时代人类命运的哲学思考。
越来越多的硅谷技术创业者都在担忧,当科技力量足以重塑人类社会时,究竟该如何避免这种力量被异化为新的控制工具。
与此同时,蒂尔的“末世论”思考也犹如一面镜子,照出了技术乌托邦主义背后隐藏的极权阴影,引发更深层的拷问。
在这个被算法和数据重构的世界里,最大的风险或许不是技术本身的演进,而是我们在拥抱技术进步时,不知不觉地让渡了作为人的主体性。
因此,真正的“制衡者”从来不在外部,而在于我们每个人内心对自由的坚守,在于社会始终保持着对任何单一逻辑的警惕与反思。
当科技的力量膨胀到足以挑战生命的本质与社会的契约时,我们面临的或许不是简单的善恶选择,而是一场关于人类文明走向的终极命题。
参考文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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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马克斯·查夫金. (2023). 《逆势者:彼得·蒂尔传》. 中信出版集团.
3、硅谷 “新教父” 的野心:彼得・蒂尔重写人类欲望算法.泉成漫谈录(微信公众号)
4、Thiel P, Masters B. Zero to One: Notes on Startups, or How to Build the Future[M]. New York: Crown Business, 2014.
5、Chafkin M. The Contrarian: Peter Thiel and Silicon Valley's Pursuit of Power[M]. New York: Simon & Schuster, 2021
6、The Contrarian: Peter Thiel and Silicon Valley's Pursuit of Power:Max Chafkin,
7、Girard, R. (1965). Deceit, Desire and the Novel: Self and Other in Literary Structure. Baltimore: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.
8、Baines, P., & Hager, S. (2024). Rentiership and Intellectual Monopoly in Contemporary Capitalism: Conceptual Challenges and Empirical Possibilities. Capital & Class.
9、Khan, L. (2023). Creative Monopoly or Anticompetitive Harm,Reevaluating Big Tech Dominance Through Thiel’s Lens. Columbia Law Review, 123(4), 987-1034.
10、Thompson, E. (2024). Short-Termism vs. Long-Termism: Did Thiel’s Vision Fail Silicon Valley, Technology in Society, 78, 102245.
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“砺石商业评论”(ID:libusiness),作者:王剑,编辑:平凡,36氪经授权发布。